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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视角中国

重庆兵工 八年血战撑起天


边锋战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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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8年前,日 本发动了全国性侵华战争。在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八年抗战中,中国军民付出了3500万人的伤亡和6000亿美元的惨重损失。战时首都重庆作为当时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四大名都(华盛顿、伦敦、莫斯科、重庆)之一,是反法西斯东方战场的军事指挥和外交中枢。日军对重庆实施了长达5年的空中轰炸,其目的就是为了摧毁这座抗战中枢,摧毁国人的抗战意志!

  庆幸的是,重庆城没有被炸垮,并最终看到了战争的胜利。由于战时的首要地位,重庆在战前战后发生了巨变。这种巨变,是无数重庆人用生命与汗水换来的。

  抗战除了留给重庆人坚强的精神,也给我们这座城市的经济、文化留下宝贵的财富,延续至今。

  一场抗战,成就了一座城市。从今天起,本报推出为期两月的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特别报道——《一场战争与一座城市》,谨此纪念重庆城为抗战付出的生命与代价,以正书历史,还原真实!

  本纪念特刊分为抗战兵工、战争英雄、重访北方战役、战争留给重庆什么四大部分。今天,我们推出第一部——《重庆兵工》。

  

  一场伟大抗战,造就一座英雄城市。重庆,在60多年前的抗战烽火中,作为我国兵工业中心,为8年浴血奋战提供了坚强保障。9万多重庆兵工人与前方500万将士同仇敌忾,造出数以亿计的枪弹,奠定民族百年雪耻的基础。在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之际,本报将目光聚 集在那些历经激荡岁月的兵工人身上,他们不但撑起8年血战的兵器之天,也撑起民族的脊梁。

  今天刊发“兵工篇”第一章。

  “我曾亲手制造几百挺轻机枪!”

  “重庆晚报7月7日登载的《罪证》我看了,日 本鬼子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啊!”7月8日,巴南区大江集团,79岁的老兵工黄焕章大病初愈,情绪激昂,“他们究竟想干什么?修改教科书、政府官员去拜鬼、在钓 鱼 岛不断制造事端,这说明他们根本没对侵略战争作反省!”黄是著名的100高火炮专家,16岁进兵工署重庆21兵工厂(现长安厂)当学工,与兵器整整打了46年交道。

  一说起抗战峥嵘岁月,他就抑制不住内心激动。“那时,我们工人成天想的就是多造枪,把日 本鬼子打个落花流水。”黄进厂时正值日军对重庆实施大轰炸,“每天都能见到死人,我心里那个恨啊,难以言表!”进厂后,黄分到轻机枪所当钳工学徒,按规定要三年后才出师,但由于前方战事紧,生产任务重,他一年后就独立操作了。“轻机枪最终成品出在钳工手上。产品主要是捷克式,这枪性能比日军歪把子机枪强多了。我的任务就是对半成品作打磨、调准心、最后装配成枪。”黄焕章说,轻机枪所每月最多可造300挺枪,“我的任务基本上是一天一挺,几年下来,我亲手造了几百挺机枪!”据记者查证,21厂抗战期间共生产轻机枪1.17万挺。

  在长江电工厂,记者采访了抗战时参加过枪弹生产的老兵工周建国,“我们厂当时叫20兵工厂,主要生产机步枪子弹,质量非常好。送到前线后,战士们用刺刀刷地将白铁皮弹箱划开,一看是20厂的产品,都要击掌欢呼,因为我们厂的子弹不卡壳。”据记者查证,20厂当年共生产子弹5.7亿发。

  在烽火8年的浴血奋战中,像黄焕章、周建国这样的兵工人在重庆有9万多。60多年过去了,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作古,但他们用心血、汗水甚至生命凝聚成的兵工长城,彪炳千秋。

  兵工业中心为何选择重庆

  1935年3月2日,蒋介石第一次飞抵重庆。此时,中央红军正在贵州云南一带长征,并作出伺机强渡长江态势。蒋来渝目的,名义上是布防长江军务。

  “这是他的口实,其实是想一箭双雕,”党史专家杨继宗告诉记者,“其一,以当时红军战力,强渡长江几无胜算,拥兵自重的四川军阀刘湘、刘文辉军力至少120个团,桀骜强悍,以至老蒋一直无法染指川防。此番来渝布防,他的中央军10个师正好名正言顺入川。其二,时值华北日军嚣张,中日难免一战,老蒋来渝亦有考察退路之意。”

  当年大部分时间,蒋呆在重庆,并进行了深入考察:重庆东有夔门,南有独山、娄山关,北有秦岭,均为天险;土地广阔,江河纵横,劳动力廉价;重庆的商贸、金融在西南地区最成熟,特别是工业和交通业已初具规模:工业有14个行业,占四川全省厂家总数的71%,总资本的61.5%,工人总数的68.9%;交通业的民生公司拥有轮船47艘,总吨位3万吨,基本垄断了川江航运。据当时中国地质调查所调查,重庆煤、铁储量丰富,即使东部地区沦陷,沿海被封锁,仍能继续保持生产。“那时,老蒋就意识到,重庆作为长期抗战的大后方是绝好的选择。”杨继宗说。

  当年5月29日,华北事变爆发,日 本驻屯军以武力要挟,迫使何应钦签订《何梅协定》。蒋震怒,在川致电兵工署署长俞大维,“凡各兵工厂尚未装成之机器,应暂停止,尽量改运川黔两地,并不露形迹。”

  “战时兵工选择重庆是明智的,”新型火炮专家、大江集团高工白大军说,“非但1937年,即使30年后的大三线建设,军工业的核心仍选择了重庆。”白认为这是由重庆的地形和战略地位所决定的:多山,隐蔽;两江环绕,交道便利,“任何战略家对她都会格外青睐!”

  “9·18”事变前,国民政府掌控的兵工厂主要有汉阳、巩县、金陵和济南等6家。事变后,加快了兵工厂建设和对地方军阀兵工厂的统筹控制,到“七七事变”前,全国兵工厂近30家,能够仿制欧洲(德、捷)陆军系列的大部分轻武器和75加农炮、105榴炮等。重庆兵工史专家刘登仁说,“抗战爆发后,广东、上海、济南、金陵等兵工厂开始内迁,直到1940年才最终迁完。”

  国难当头,只有重庆奔腾的江水和博大的山川,才能敞开胸怀迎接那些自19世纪洋务运动就创办的兵工企业。

  重庆兵工厂布局为何狭窄

  1937年初的重庆,辖区只有46.8平方公里,人口40余万;1939年升格为行政院直辖市及后被定为战时陪都,辖区也仅300平方公里。这狭窄地域内,曾先后建起17家兵工厂、聚 集了9万余员工。

  为何是这般布局?刘登仕说,迁渝兵工厂群聚重庆周边二三十公里范围内,“当时俞大维就认为不妥,并于1938年6月从汉口电令兵工署重庆办事处处长胡慰:在渝各厂现所觅地点皆嫌密集,应切实商讨疏散办法。”胡奉令召开各厂负责人会议,但与会者吼得更凶:重庆多山,为急谋复工,土石方工程浩,且如果远离市区,电力供应困难。

  “于是便形成今天的格局,”刘登仕说,“除第40工厂(抗战后撤销)在綦江外,其余各厂均分布在两江河谷地带。从长江沿岸东起唐家沱西至铜罐驿,依次散布着兵工署第2工厂(抗战后撤销)、第50工厂(现望江厂)、第10工厂(现江陵厂)、第30工厂(抗战后撤销)、第21工厂(现长安厂)、第20工厂(现长江厂)、钢铁厂迁建委员会(现重钢)、第11工厂(后迁台湾)。嘉陵江沿岸的兵工厂,主要集中在双碑,有第24工厂(现特殊钢厂),第25工厂(现嘉陵厂)等。这种分布便于各厂充分利用水运。”

  据重庆市档案馆长陆大钺介绍,自19世纪洋务运动以来,我国兵工各厂为政、军械制式混乱,往往既生产炮,又生产枪,还生产弹药,但产品不精,产量不高。内迁后,兵工署统一械弹制式,确定每个厂集中生产一种或数个产品,如步机枪主要集中到第1工厂(现建设厂)、21厂;火炮集中到第10厂、50厂;枪弹集中到第11厂、20厂等,“统一制式,使兵工生产进入专业分工,这应该是兵工署对抗战的大贡献。”

  “内迁奠定了重庆兵工的中心地位。”刘登仕说,至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,大后方各省兵工厂共27家,重庆占17家,同时,拥有5000人的大厂全部集中在重庆,总计员工94493人,占当时全国兵工总人数的77%,“这9万多人,撑起了我国抗战兵工三分之二的天!”

  重庆兵工业撑起怎样的天

  抗战初期,战事激烈,械弹大量耗损。1937年11月,军政部上报国民政府,“战前库存械弹几乎用尽,余弹仅够20个师作战3月。”据记者查证兵工署资料,8年抗战中,我军共损耗步枪80余万支、轻机枪49392挺、重机枪11456挺、迫击炮、榴炮6980门、子弹17.99亿发、各类炮弹颗近千万发。

  据不完全统计,抗战国军正面战场共进行大规模会战22次,重要战斗1117次,其他战斗38 931次,毙伤俘日军250万人,我军阵亡官兵130余万人,负伤170余万人。惨烈战争带来武器弹药的巨大消耗,尤以1939年及大反攻时的1945年损耗最大,前者年耗子弹3.38亿发、手榴弹483万枚,后者年消耗战防炮、火箭炮等炮弹240余万颗。我八路军、新四军共对敌作战12.5万次,毙伤俘敌伪军171万余人,其中日军52.7万人。八路军、新四军整编前期,都装备过由重庆兵工提供的武器弹药。

  重庆兵工史专家柴文官说,抗战爆发后,国际对华军援主要靠四条线路:一是以香港为中心的走私通道;二是西北地区与苏联的连接线;三是越南海防与中国昆明的法属印支线;四是从缅甸仰光到昆明的滇缅线。苏德战争爆发后,苏援冻结。1940年9月,日军占领法属印支线,这条运输量最大(月运量15000吨)的交通线被切断。1941年12月,日军攻占香港。1942年5月,日军攻占缅甸全境,切断滇缅线。中国外援完全断绝,此后虽开辟了驼峰航线,但由于喜马拉雅山雪峰阻碍,在三年半时间里,美军牺牲飞机员1000多人、损失飞机600余 架,且运量有限。面对艰难环境,迫使重庆兵工“断不宜作依赖谁何之想”,只能“力图自存自强”。

  黄焕章、周建国等众多老兵工回忆当年,“加班加点是常事,每天至少工作10小时,有时十四五个小时,谁也没怨言,因为都知道这是为前线干!”抗战期间,重庆兵工人还因日机轰炸死伤数百人,工友的鲜血并没使人动摇,而是“上下一心,坚逾金石”。正是9万员工的同仇敌忾,从1938年各厂相继复工至1945年抗战胜利止,重庆兵工厂共生产各种枪弹8.5 4亿发,步枪29.34万支,轻机枪1.17万挺,马克沁重机枪1.82万挺,火炮1.4万门,炮弹599万颗,甲雷43万个,手榴弹956万颗,各式掷弹筒6.79万具,掷榴弹15 4万颗,炸药包376万个;1945年生铁产量达48495吨、钢产量达18234吨。

  “重庆兵工对抗战胜利起到了兵器上的支柱作用!”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统计是:重庆兵工承担了全国械弹三分之二的份额,“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!”白大军说。

  重庆兵工人物群星璀璨

  黄焕章告诉记者,除工人们挥汗如雨、努力劳作外,各厂厂长更是殚精竭虑。他们大多留过洋,如21厂厂长李承干毕业于日 本东京帝国大学,终身未婚,从1919年进汉阳兵工厂到主持21厂,在兵工界服务30余年,成就卓越,先后改进陆军的八二炮、马克沁重机枪、捷克轻机枪、120迫击炮、2.36火箭筒及前线广泛使用的中正式步枪,“这枪的性能超过日军三八大盖。”

  据记者查证,云集重庆的兵工专家群星璀璨,如第2厂厂长熊梦莘,毕业于日 本东京高等工业学校;第10厂厂长庄权,毕业于德国撒克逊工业大学;第28厂厂长周志宏,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;第30厂厂长李世琼,毕业于美国满鸠司特大学;第50厂厂长,毕业于德国勃莱斯劳工业大学;钢铁厂迁建委员会杨继曾,毕业于德国柏林大学……这批海外归来的学子,大多三十余岁,风华正茂,为民族存亡,他们在重庆奉献了才情与年华。长江电工厂原志办主任陈文全告诉记者,长江厂前身的20厂厂长陈哲生,是留学法国的工学博士,回国后授少将军衔,“我们厂能生产出5.7亿发子弹,陈厂长做了很大贡献。他后来定居加拿大,有一年,我们把厂志辗转送到他手里,九十多岁的老人看后热泪长流。在重庆,有多少兵工专家付出过血汗啊!”柴文官认为,“如果没有这样一大批专家,抗战后期那么多新式或改进武器,重庆是造不出来的!”兵工署长俞大维更是传奇人物,他的外曾祖父是曾国藩,表哥是陈寅恪,亲家是蒋经国。俞先后留学哈佛、柏林大学,主攻哲学和数学,听过爱因斯坦授课,成为国际著名弹道专家,到台湾后三任国民党“交通部长”、四任“国防部长”,被认为是蒋氏内阁中最有学问最具国际声望的“部长”。

  新中国蜚声世界的兵工专家俞濯之、李乃暨、任新民等,青春岁月也在重庆度过。任新民是我国导弹与航天技术的重要开拓者,曾担任风云一号卫星、发射外国卫星等6项大型航天工程的总设计师,他1940年在重庆兵工学校大学部毕业后,任21厂技术员,在重庆的8年岁月,历练了他的才干。

  

  战场实例

  长沙会战:重庆兵器显威

  湖南是中国著名谷仓。抗战时期,我第9战区驻防于长沙,中日军队在湘北新墙河一线隔河对峙。从1939年到1942年间,日军先后三次大规模进攻长沙,我军与之展开殊死搏斗,是为三次长沙会战。“特别是1942年1月的第三长沙会战中,我军重创日军,共毙伤日军5万余人,俘虏139人,”兵器史专家李意志告诉记者,此役是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初、美英军队接连失利形势下中国战场上取得的胜利,国际反响强烈,“重庆产兵器在这场会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!”

  李意志认真研究了中日军队的兵器——

  日军使用的兵器

  1、6.5mm友坂三八式步枪:口径6.5毫米,射程2400米,是日 本明治38年(1905年)定型产品。其枪盖上有一防尘盖,防止沙尘进入,又称“三八大盖”。该枪瞄准基线长,射击精度好,加之日军射击准确,曾给我军造成不小伤亡。但该枪口径小,杀伤威力小。

  2、6.5mm九一式轻机枪:口径6.5毫米,该枪外形怪异,枪托偏右,俗称“歪把子”。采用漏斗式供弹。该枪口径小,威力不大,故障较多,射程1500米。

  3、九二式重机枪:口径7.7mm,射程2700米,射速500发/分。由于采用30发弹板供弹,其实际射速只有200发/分,加之全重5 4.4公斤,在战场上机动性受限制。

  4、九五式军刀:会战中,中日军队多次肉搏。日军当时大量装备的是九五式军刀。该刀俗称“曹长刀”,刀柄长230毫米,刀鞘长737毫米,刀刃锋利,制作精良。日军用其与中国军队的鬼头大刀对阵,并没占到多少便宜。

  5、火炮:日军火炮原占有一定优势,多为100mm以下的山炮和野炮。

  中国军队使用的兵器

  1、7.9mm毛瑟步枪:我军部分使用是由德国、捷克进口的7.9毛瑟98式步枪,更多是由重庆21厂、1厂和41厂仿造的各型7.9步枪,又叫中正式。该枪射程2000米,性能优于三八大盖。

  2、7.9mm捷克ZB-26式轻机枪:该枪是一种性能优异、在世界枪械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轻机枪。射程1500米,射速550发/分,重庆21厂大量生产该机枪,性能优于“歪把子”。子弹产于20厂。

  3、7.9mm马克沁重机枪:民国23年金陵兵工厂由德国获得1908式马克沁重机枪图纸,进行仿造。重庆21厂大量生产该枪,射程3500米,射速600发/分,性能优于日军九二式。

  4、火炮:主要装备重庆产60、82、120迫击炮和37战防炮、75步榴炮、100榴弹炮,分别产于重庆第10厂、50厂等,炮弹产于第10、11、21和50厂,由于弹药充足,我火炮发挥了威力。

  “此时,中国的外援基本被敌切割,但我军强大的火力予敌大量杀伤,”李意志分析,“这与抗战初期我军炮火稀缺形成鲜明对照。”第三次长沙会战时,日酋阿南惟几大将率4个师团来犯,声称“要到长沙过新年”。由于新墙河至长沙的道路被我彻底破坏,日军仅能用马匹驮来不多的山炮和平射炮。我守军将重庆制造的重炮放置岳麓山上,予日军毁灭性打击,“这次会战消灭的日军比台儿庄多几倍,10万川军作战勇敢,重庆的兵器作用巨大,以至日军多年不敢再犯长沙!”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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